家族财富传承究竟还存在哪些问题？如何真正实现基业长青？

“中国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使得中国形成了一批高净值人士，这部分高净值人士的家族财富传承成为其进入人生后半段必须要面临的问题。目前家族财富的传承方式包括法定继承、遗嘱继承、保险传承、信托基金等多种方式，其中不同的方式涉及的财富类型都有所不同，因此，家族财富在传承的过程中需要根据家族财富的类型选择科学有效的财富传承方式。”

由于我国在发展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形成了一大批家族企业，因此，家族财富的传承不仅关系到家族私有财产的有效分配，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到市场经济中家族企业所涉行业的稳定与发展。

PART.1 探索家族财富传承的必要性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开始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指在当下国内外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下，发展社会主义需要建设市场经济，通过市场经济来调动整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活力，在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在保障社会资源再分配的前提下保障个人私有财产。在此背景下，中国第一代有产阶级快速成长，在这个过程中有产阶级积极参与到了市场经济的建设中，有效推动了市场经济的繁荣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代有产阶级在当下以及未来必须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财富传承的问题。[1]通过探索家族财富传承的方式，不仅能够有效保护高净值人士的私有财产，更重要的是能够有效提高高净值人士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信心，能够保障市场经济的繁荣发展。

改革开放四十年以来，我国第一代高净值人士也才刚刚开始面临继承的实际问题，而国人一向忌讳谈“死”和”死前谈钱”,所以这些原本可以规划的继承问题最终会变成一地鸡毛，结果事与愿违。《2023年中国私人财富报告》显示，2024年中国将有近500万高净值人士。而“财富传承”则成为高净值人士首先考虑的财务目标。在国家经济增长放缓，市场经济下行的状态下，高净值人士对于投资产品的选择也不再一味追求高收益，而是更加多样化，满足不同的财富需求。对于高净值人士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积累了大量的家族财富，而对于家族来说，财富传承则成为复杂重要的项目。一方面，不仅需要保障家族财富的稳健和增值，另一方面也要激励下一代传承财富。现实中，为了保障一代企业家们辛苦创造的财富，各种财富传承工具也都应运而生。例如遗嘱传承、保险、信托、赠与、慈善等。

PART.2 目前家族财富传承中存在的问题

家族财富传承成为了困扰每个高净值人士的难题，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主要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继承法对家族财富传承的影响，继承法的本意是为了保护私有财产的科学传递，但在实际财富传承中，多名有继承资格的财产继承人有不同的诉求，这些诉求有时甚至是矛盾的，这就极大增加了继承法执行的难度；其次是婚姻对家族财富传承的影响，婚姻法中规定配偶享有继承权，因此，婚姻风险会对家族财富的传承造成直接的影响；最后是家企不分对家族财富传承造成的影响，家企不分在私营企业中是一种常见的现象，这会导致企业的经营状况直接影响到家族财富的发展，不利于家族财富的有效传承。

01 继承法对家族财富传承的影响

目前《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中的相关规定是对家族财富传承影响最大的因素，我国的继承制度可以简单理解为死者的财产由其配偶、子女(含婚生、非婚生、继子女)和父母平分份额。死者的财产包含其个人财产(如婚前财产、婚后父母指定赠予的财产等)和婚后共同财产的一半份额。[2]即使在有遗嘱的情况下，想要继承死者的房产、金融资产、现金、企业股权等资产时，按我国《民法典》规定必须要到公证处去做一个继承权公证，所有有继承资格的人必须全部到场，并一一单独同公证员谈话并书面同意遗嘱的真实有效和同意执行，这无疑增加了家族财富传承的难度。最常见的中国继承案例，都是无法顺利完成继承公证，从而走向诉讼程序。继承案的诉讼过程漫长，很多时候三五年都是家常便饭，这种情况下最复杂、最难以继承的企业股权继承案往往最容易拖垮一个企业的经营。如果不想按法定继承而是按自己意愿分配财产，以及不想走复杂的考验亲情的继承权公证手续，那就必须要提前用大额保单、家族信托、生前赠与等方式综合规划，尽量减少法定继承的资产数量和规避法定继承中的风险。

02 婚姻风险对家族财富传承的影响

中国第一代有产人士大多45～65岁，他们的子女很多正处于婚恋阶段，而他们的自身婚姻也会面临一些不稳定因素，尤其是有婚外子女、再婚重组家庭以及丧偶后重组家庭都会面临继承的复杂性。中国人一般觉得谈钱伤感情，不愿意事先做规划，婚前协议也很少签署。在中国当前的文化语境下，如何找到合适的法律方式，和谐、兼顾多方利益、按照创富者真实意愿、总体最优地做好财富规划，是需要非常个性化方案的。因为每一个家庭的孩子成熟度不同，有的不够成熟就不能过多、过早地进行生前赠与；有的必须用家族信托或保险的方式对婚外子女做好财产安排，但同时又要保护好未成年子女的利益，以防监护人风险。

03 家企不分对家族财富传承的影响

中国的中小企业主普遍存在着公司的钱和家庭的钱混同的风险，很多老板为了规避企业所得税和分红所得税，常常会使用“两本账”来隐匿企业利润，并常用股东借款来为家庭购置房产或购买理财产品。中小企业融资困难，一般金融机构都会在企业借贷时要求加上老板夫妻的家庭无限责任担保。[3]这样的家企资产混同使得家庭资产不能很好地与企业负债经营风险相隔离，导致一旦企业出现经营风险时，连累到家庭基本的养老生活保障以及家族资产的传承。

PART.3 实现家族财富传承的路径

从目前中国家族财富传承中出现的各类问题不难发现，造成家族财富传承困难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人，只有提高财富继承人的能力才能从根源上解决现有的财富传承的各类问题。有产人士也应打破传统文化的限制，在生前通过合理分配的方式通过各类渠道来实现对家族财富的分配，避免死后财富传承时的一地鸡毛。在众多的财富传承方式中家族信托是目前较为主流的财富传承方式，其能够有效实现财富传承、资产隔离等功能，为家族财富传承提供有效保障。

01 加强对财富继承人的教育

家族财富传承不仅仅是资产的传承，更重要的是财富增值智慧的传承，因此在进行家族财富传承的过程中要尤其注重对财富继承人的教育，通过科学的教育来提高其对财富的认知，帮助其在获得财富之后更好地进行财富的规划，避免由于挥霍过度造成财富的快速流失。对财务继承人的教育应围绕两个方面来进行，首先是健康的财富观，通过引导其建立健康的财富观能够帮助其更加科学地看待继承的财富，避免由于畸形的财富观导致的意外情况；其次是提高其理财能力，高水平的理财能力是实现财富增值的基础，通过提高财富继承人的理财能力能够有效引导其实现对家族财富的增值。

02 多渠道实现家族财富的分配

高净值人士会遇到很多问题，但大致分为以下儿类：婚前财产保护、父母对子女的财富传承、继承带来的财富外流、家业企业不分的风险、股权传承的问题、债务危机、移民带来的全球资产曝光、跨境资产如何配置、复杂家庭财富保护风险、企业家婚变以及高端客户养老等。[4]为了解决家族财富传承中可能遇到的这些情况可以通过遗嘱、保险、信托、法律委托等多渠道来实现家族财富的分配。遗嘱能够实现本人对财富的有效分配，但有可能会造成家族纠纷，同时继承人在按照遗嘱继承财富的过程中可能还需要缴纳相关的不动产契税、印花税以及遗产税等。保险可以通过对受益人进行规定来实现对财富的传承，属于一种隐形的财富分配，但受益人需要根据自身收益缴纳个人所得税，需要注意的是，保险赔款并不属于遗产的范畴。赠与是一种无偿赠送的行为，赠与行为一旦发生就不能撤销，赠与涉及的财产只能是个人财产，共有财产无法赠与。慈善则是一种通过将个人财富以慈善基金会的形式进行有效传承的方式，通过慈善的方式来实现家族财富传承，能够获得国家相关的税费优惠。

03 建立家族信托来保障家族财富的传承

家族信托是目前较为主流的家族财富传承方式，家族信托的功能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功能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家族财富传承，家族信托有着比遗嘱和协议更有效地管理家族财富传承的功效，信托的受托人可以为委托人量身定制家族宪章，按照委托人的意愿管理和分配家族财富。通过对受益权的限制，可以防止后代挥霍过度，或避免因后代婚姻继承债务等问题而令家财全部旁落他人。家族信托不仅能将现金、不动产、艺术收藏品等进行管理与传承，还能把家族企业股权“装进”信托，有利家族企业的控制，也能使其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承。其次是家族资产隔离，信托具有很强的隐私性，当财产注入家族信托后，财产的所有权即转移至信托的受托人，财产相当于被代持。在家族企业的层面上，通过家族信托控制的企业股权，可以防止因婚姻、继承、债务、股权分拆等问题导致丧失家族企业的控制权。在个人层面上，可以有效隔离因各种债务责任风险引起的家族财富巨大损失。最后是税务优化，注入了家族信托的资产，权属从自然人转到了信托，因此避免了很多税务，例如遗产税、财富增值税、股权转让税。当家族信托搭建在低税赋地区，更能为家族财富省下很大一笔税务。[5]家族财产信托基金能够通过全方位的风险投资来减少市场经济波动对家族资产可能造成的影响，保障家族继承人能够长久稳定地享受到家族财富，对于家族的长久发展有积极意义。

PART.4 未来家族财富传承方式的发展

在过去几十年间中国市场的繁荣造就了一大批高净值人士，这部分人士在探索家族财富传承方式的过程中积极借鉴了国内外的相关方案，极大推动了我国家族财富传承方式的发展。未来我国家族财富传承方式将会朝着专业化、体系化的方向发展。所谓的专业化就是通过专业化的管理来实现家族财富的传承，以家族企业发展为例，家族企业的发展不仅关系到企业受益人的财富，更关系到相关行业的稳定，因此，要积极引入职业经理人，通过专业人才管理专业业务的方式来实现家族财富的稳定传承。家族企业要建立专业化管理，即要公私分明，公司是公司，家是家；要建立完善的管理制度，让家族成员和创业元老根据制度规定逐渐离开；要把所有权、决策权、经营权、监督权分开，建立健全的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各司其职。所谓的体系化是指企业真正的传承不是把企业交给某个人，而是交给一个稳固、相互制衡的体系。在这个体系下，接班人优秀的话，可以继续干下去，不优秀的话，可以及时换下来[6]。通过专业化、体系化建立的家族财富传承机制能够有效提高家族财富传承的抗风险能力，对于家族财富的长久传承有积极意义。

综上所述，家族传承、基业长青，传承的不仅仅是物质财富，而是价值观、理念、精神财富，家族传承倡导法治精神、公益、创新理念；以家族成员幸福为目标，实现家族成员财富自由，精神解放；培养家族接班人，使其有兴趣、能力、责任来掌控、发展家族企业，实现家族财富的有效传承以及财富增值。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财富拥有人打破传统文化的局限性，积极参考国内外优秀案例，结合家族自身的特点选择科学高效的家族财富传承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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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赵韬.解码家族信托在财富传承中的“法器”功效[J].现代商业银行，2022(23):62-63.

[2]樊融杰.穿越财富传承的周期与迷雾[N].中国银行保险报，2022-11-17(5).

[3]赵路云.家族信托，财富管理与传承新方式[J].理财周刊，2022(10):52-53.

[4]武善学，石珊珊.家族财富传承的现实困境与破解之道[J].山东工商学院学报，2022,36(5):1-7,55.

[5]崔红辉.财富传承视角下的家族信托模式分析[J].中国集体经济，2022(22):109-111.

[6]魏茜.H公司家族信托业务营销策略研究[D].杭州：浙江工商大学，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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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法制博览》

作者简介：郭家贤，广东都汇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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