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民营企业“创二代”的传承与发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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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强调要注重对年轻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教育培养，引导他们“致富思源、富而思进，做到爱国、敬业、创新、守法、诚信、贡献”。简而言之，就是希望他们接好父辈的班，成为真正的“创二代”。

宁波是民营经济大市，民营经济贡献了全市65% 的地区生产总值、70% 的税收、81% 的出口、90% 以上的研发经费、97% 的企业数量。

当前，宁波许多民营企业已进入“掌舵人”代际传承、新老交替的重要阶段。据统计，宁波第一代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平均年龄已达 63.5 岁。

未来 5 年，宁波将有 80% 的企业进入交接班阶段，有 95% 的企业在交接班问题上选择代际传承，民营企业代际传承的高峰期正在到来。

民营企业能否顺利“交接班”，既是关乎企业兴衰的“家事私事”，更是影响经济社会发展的“国事大事”，必须引起全社会的高度重视。

为分析宁波民营企业传承现状，课题组通过问卷调查、企业访谈、部门座谈等方式，对全市部分民营企业开展调研，提出相关建议。

一、宁波民营企业“创二代”接班模式选择

从前期文献分析和此次调研座谈情况来看，目前，宁波民营企业的接班模式有以下四种。

1. 子承父业式

这是大部分宁波民营企业选择的交班模式，也符合中国人子承父业的传统文化观念。

在交接班过程中，第一代为第二代交接班打好基础，建好高层管理团队，将第二代放到集团多个部门进行轮岗，为今后顺利接班做好铺垫。

如果第一代企业主有多个子女，往往会成立家族委员会，从战略和制度上保障家族的延续，调节家族成员之间的冲突。

一般将家族各子女放在集团各要害部门进行锻炼考察，从中选取最适合的接班人。

比如，华翔集团旗下的两家上市公司分别由周辞美的两个儿子掌舵，其中，宁波华翔电子由弟弟周晓峰接任“掌门人”，华众车载则由哥哥周敏峰执掌。

2. 子承父业式 + 职业经理人式

这类交班模式是作为子承父业式的方案完善。

在企业发展壮大时，第一代企业主就引进除财务、人事等核心部门之外的职业经理人，为第二代接班留下“得力干将”。

在调查中，宁波成立 5—10 年的民营企业中，75.6% 的企业会选择这种接班模式。

随着商业环境越来越成熟，很多家族企业往往会将经营权和控制权分离，由“创二代”掌握企业控制权，而由职业经理人做好企业的日常经营管理。

比如，宁波通用塑机董事长突然离世，他唯一的儿子、当时年仅 25 岁的张允升“不得不”接起了父亲的班，在公司职业经理人的辅助下，实现了企业平稳过渡和快速发展。

3. 联姻式或养子式

这类交班模式一般是在子女或家族成员没有能力或不愿意接班的情况下，第一代企业主又不愿意将企业传给家族外成员，而选择与有能力的家族外成员联姻或将其收养作为家族接班人。

在宁波这种情况不多，但在我们邻国日本，这类接班模式较为普遍。日本家族企业对家业的情感远超过对血缘关系的重视，企业主将继承权交给女婿（养子）而不是亲生儿子的比例高达 25%—34%。典型的如铃木集团、相模屋食品。甚至在日本企业家圈广为流传一句话：“儿子不可以选，女婿可以选。”

4. 职业经理人式

这类交班模式在欧美等西方国家较为成熟，比如，德国的宝马汽车、大众汽车等。

宁波这类情况较少。在对宁波家族企业调查中发现，选择职业经理人交班的众多原因中，45.5% 是企业主的原因。比如，企业家子女不愿意接班或从事其他新的行业。

对于家族企业产权人与职业经理人的关系处理：

33.3% 企业认为要权衡与职业经理人的利益

11.1% 企业主认为应健全沟通机制

24.4% 企业主赞成与职业经理人联姻

31.1% 企业主认为应充分授权、放权于职业经理人

二、宁波民营企业“创二代”接班中存在的问题

1. 代际冲突明显

在家族企业传承过程中，代际冲突在所难免。

随着 80 后、90 后“创二代”逐渐成熟，其价值追求、经营理念、团队管理和处事方式等方面相比上一代均发生了较大变化。

目前，宁波年轻“创二代”大多数具有海外留学背景，所学专业大多与企业管理相关，视野更为开阔、思想更为新潮、个性更为鲜明，但由于这部分群体在年龄结构上整体偏年轻，缺乏必要的基层磨炼、实践历练和困难磨炼，在接管企业过程中，容易与第一代创始人、上一辈元老产生分歧，缺少让企业员工信服的个人管理权威和认同感。

2. 新生代企业家精神弱化

改革开放以来，宁波老一代企业家发扬“四千精神”，开创基业并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但伴随着物质条件改善和价值观多元化，宁波“创二代”的企业家精神普遍缺乏，对党和国家的感情没有像老一辈那么深厚和直接，主要表现为“三热”：

• 一是热衷于考公务员的“从政热”；
• 二是热衷于到上海等一线城市从事金融、时尚产业的“上海热”；
• 三是热衷于海外留学、游学的“海外热”。

“创一代”企业家在访谈中普遍认为，股份、技术、管理容易传承，但创新、勇气、抗压、把握机遇等企业家精神和能力难以言传身教，这也是“创一代”企业家不放心“交接班”的根本原因所在。

3. 对企业转型信心不足

宁波是以制造业立市，大部分民营企业从事的都是制造业，且以传统制造业居多，当前正处于转型升级时期，民营企业加快由传统企业向现代企业转型势在必行。

这就意味着在今后一段时期，民营企业传承与转型将同步推进，甚至很大一部分企业将在家族传承中完成转型。

传承与转型，“两座大山”同时降落，对于社会经验相对缺乏的“创二代”来说，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大部分“创二代”思想观念新、知识素养高，但在巨大风险挑战面前，部分“创二代”对企业发展信心不足。

在调研中，很多第一代企业家表示支持接班人重起炉灶，不再继续从事老本行。

4. 专业服务机构不够规范成熟

民营企业传承涉及财富管理、家族治理和企业经营等多个层面的服务需求，对家族信托、家族办公室等机构的专业化、综合性服务要求较高。

目前，宁波市场上各类机构提供的业务相对单一，且各机构在专业化、综合化等方面与成熟市场相比有较大差距，业务模式、服务内容和能力建设尚处于探索阶段，难以满足家族企业传承服务需求。

三、宁波民营企业“创二代”培养引导的对策建议

1. 坚定政治传承，引导人

增强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信念、对党和政府的信任、对企业发展的信心，这是民营企业“创二代”培养工作首要的政治任务。

依托各级党校等平台，结合宁波经济社会发展实际，组织开展理想信念教育和专题业务培训，及时宣传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引导民营企业“创二代”爱党、爱国、爱宁波。

积极推荐他们担任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工商联执（常）委等政治、社会职务，搭建完善参政议政平台，增强他们对党情国情社情的了解。

2. 促进合作交流，凝聚人

• 搭建“创二代”服务平台
• 通过跨部门整合企业服务资源，构建完善集政策解读、投融资服务、创业创新等功能开放服务平台，积极帮助“创二代”及时更新自身知识体系，引导其开拓创新，推动企业转型升级，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
• 搭建“创二代”抱团合作平台
• 通过构建完善“创二代”联谊会等组织模式，加强他们之间的交流合作。同时，建立合作联盟及资本联盟，通过资源整合共享，实现抱团发展。
• 搭建“创二代”传帮带平台
• 组建由老一辈民营企业家组成的“导师团”，实行师徒结对制，针对有需求的民营企业制定相关帮扶计划，缓解接班过程中的代际风险等问题。

3. 推动创业创新，帮助人

建立党委政府领导联系和服务民营企业“创二代”制度，实行“一企一策”、“一事一议”，整合相关经济职能部门的力量，重点打造一批示范型“创二代”民营企业。

推进留学生创业园、大学生创业园建设步伐，为“创二代”提供多元化的创业创新基地。

建立财政引导、社会筹资、市场化运作的“创二代”投资基金，对家族企业的转型升级和新创办的潜力型成长型企业提供资金支持。

4. 注重宣传表彰，激励人

注重社会舆论的引导，通过选树一批先进典型，加大对“创二代”顺利传承的典型案例及其参加光彩事业、推动企业转型升级、创新创业等先进事迹的宣传，在全社会营造支持、鼓励民营企业传承发展的良好氛围。

谋划建设甬商文化研究中心，集中展示甬商发展演变、文化内涵、地域特色、经营谋略和历史贡献等，将之打造成为弘扬宁波企业家精神的重要阵地。

5. 整合工作力量，服务人

在市级层面，成立民营企业“创二代”工作领导小组，由市委统战部牵头，市经信局、市司法局、市人力社保局、市工商联等相关部门共同参与、协调配合。

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市工商联，具体做好“创二代”培养工作的统筹规划、宏观指导及综合管理，协调解决日常工作事项，及时向“创二代”传达相关政策法规、经验做法和先进企业案例等，并为“创二代”提供人才、技术、法律等全方位服务。

积极引育私人银行财富管理总部、家族信托机构等专业服务机构，推动组建宁波财富管理行业协会、家族财富管理协会等行业组织，助力宁波民营企业传承与发展。

文章来源：
宁波市委党校 2023 年第二期中青班“民营经济”调研组、宁波财经学院财富管理学院联合课题组

文章排版：
财策智库 新媒体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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